有了互联网以后,我们不需要买报纸了。打开电脑你就可以看到无数的新闻,我们还会在新闻里迷路。我们如果喜欢一个人,可以给他写E-mail,或者用QQ,用一些即时通信系统,在一秒之内就告诉他“我想你了” “我想见到你” “我有什么事跟你商量”。所以互联网的第一个冲击波,是改变了人和信息的关系。 第二,互联网改变了人和服务的关系。 2002年有了淘宝,2003年有了支付宝,电子商务降临到这个国家,改变人和商品的关系。到了2008、2009年出现了一个词叫“O2O”,Online To Offline,我们如何订机票、如何订酒店、如何叫一份外卖,这些服务行业被彻底重构,线上和线下所有生产要素和服务要素的重构。 第三,互联网改变人和金钱,人和银行之间的关系。我们都知道,大概是在2013年出现了一个词,叫“互联网金融”,后来也发生了一些互联网金融的新闻事件。 第四,互联网改变了人和空间的关系。2016年底,有人提出了“新零售”,希望所有的人通过线下和线上之间的购物服务,能够形成闭环的系统。 第五,互联网又试图改变人与城市之间的关系。 过去二十年,当信息、购物、服务、金融、空间被一一改造以后,各位想想中国还有什么元素没有被改造过的? 任何国家的经济体系都有一个基础设施,叫国民经济的基础设施。这个世界上的水、空气、氧气非常便宜,无所不在,在地球生活的每一天,你都不能离开它们,它们是人生存的基础设施。 在互联网之前,这个国家的基础设施是什么呢?是交通、电力、金融、能源、教育、卫生、通信设施,我们活在这个地球上,少了这其中任何一个,都没法儿好好过日子,这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支柱性产业和基础设施。 在今天,你会发现中国的基础设施不仅仅是交通、电力、金融、能源、教育、卫生、通信设施,还有什么,是我们离不开的?我们早上睁开眼和晚上睡觉时,都永远无法离开的东西——社交、电子商务、移动支付、物流、媒体资讯,我想缺少这其中任何一项,我们在今天的中国都是寸步难行,无法过上毫无阻碍的正常生活。 这意味着,过去二十年,国民经济的基础设施由物理性层面叠加出了一个信息化层面的基础设施。 在今天中国的所有支柱性体系里,物理化系统里的国民经济基础设施,大部分都是被国有企业控制,由央企和地方支柱性企业管控大部分的物理性基础设施。而信息化的基础设施,就是由1998—1999年诞生的互联网公司,这批民营企业造就的。今天中国的产业经济、所有制结构都因此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互联网再造了国民经济的基础设施。 2015年,第一届大数据博览会在贵州贵阳举办,这是中国第一次举办大数据博览会。中国很多大数据公司的服务器都装在贵阳的一些山洞里面,使之成为中国的“大数据之城”。阿里巴巴的创始人马云在2015年这次会议上进行演讲,他讲了一句话: 未来最大的能源不是石油而是大数据。 各位知道石油是工业革命的基础,所有机床和油轮的转动都不能没有石油。我们国家有一座城市——大庆。“大庆”这个名字的来源,就是因为1959年我们在那个地方发现一个油田,周恩来总理满含热泪地说:“中国今天终于脱掉了贫油国家的这顶帽子,我们的国民经济终于具备了独立运转的能力。”所以给那个地方取名“大庆”。 但是在2015年,马云说“未来最大的能源不是石油,而是大数据”。在当时,这句话对绝大多数的国民、企业家、从业者和媒体人而言,还是很陌生的,大家都在想,是不是马云老师又在危言耸听了。但是在今天,2020年的4月份,我们发现这句话可能是对的,“未来最大的能源不再是石油,而是大数据”。 我们确实看到,这次中国新冠肺炎疫情的有效控制,除了政府、全民的配合,医护人员的无私支持,企业的忍痛协作以外,另外一个最重要的能力是过去二十年来,这个被互联网改变得最为彻底的国家,它所形成的智能化信息能力在拯救这个国家。 04 疫情下的城市治理 我们一个一个层面来分析,什么叫智能拯救中国。 我们先来看看疫情下的城市治理。“1·23”是什么事情?武汉封城。我们对新冠肺炎疫情的控制是从城市开始的。那么,哪些城市在过去的七八十天里,对疫情管制能力最强? 我的家乡在杭州,它可以说是全球第一座有“城市大脑”的城市。我们看1—2月份的数据,除了湖北以外,全国确诊人数最多的省份就是浙江省。因为浙江省的民营企业很发达,有很多湖北人在浙江打工,也有很多浙商在湖北和中部一带经商,人口大量流动造成很长一段时间里,浙江省的确诊和疑似患者排全国第二位。 但是你也会发现,在过去这段时间里,浙江省没有出现疫情暴发和蔓延的景象,而且死亡率非常低,甚至其省会城市杭州,在2月19日宣布西湖景区开放——这时候距离“1·23”只过去了不到一个月,杭州西湖是全中国新冠肺炎疫情暴发期间,第一批恢复开放的大型景区之一。 有一次我和某位市领导交流,我说咱们胆子忒大了,全中国都静悄悄的,我们把西湖景区开放,那天西湖边有约五千多名游客,你不怕其中出现哪怕就一个疑似或确诊的患者吗? 他告诉我,吴老师你不用担心,我们做这件事是冒险了,但是我们是有“城市大脑”的城市,我们对此做好了充分应对措施。 作为全国感染人数排名第二的省份的省会城市,为什么杭州市敢第一个开放西湖景区?因为过去几年,这座城市干了一件事,希望用智能化、数据化的方式来管理这座城市。 两年前,我在浙江卫视参加知识跨年演讲,与我同台的是阿里云创始人、中国工程院院士王坚,原来叫“王博士”,现在叫“王院士”。 我记得王坚在那次节目中讲的一句话:“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从南极到北极,而是从红绿灯到交通摄像头。”他说,这两个东西通常在同一根杆子上,但是过去几十年,它俩从未被联系起来。马路交通是否堵塞,红绿灯管红绿灯的事儿,交通摄像头管交通摄像头的事,它们没有任何关联。 我们去到国外,看到他们有一个办法,如果你想过十字路口,就摁一下电线杆的按钮,你按完按钮,红绿灯就可以转换。那个红绿灯靠什么控制?靠人脑控制,靠人类的手控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