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莆田的“叛徒”:在“假鞋之都”坚持生产真鞋(5)

来源:网络整理 作者:采集侠 人气: 发布时间:2019-05-19
摘要:再次回到莆田时,他拆了父母住的老房子,花一百多万盖了一栋三层别墅。少年时的叛逆执拗,变得更加强烈。当年造假失败的经历,使得造出好鞋子不只是一门生意,更成了他心里的一个执念。他要借此证明自己,洗刷当年

再次回到莆田时,他拆了父母住的老房子,花一百多万盖了一栋三层别墅。少年时的叛逆执拗,变得更加强烈。当年造假失败的经历,使得造出好鞋子不只是一门生意,更成了他心里的一个执念。他要借此证明自己,洗刷当年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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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鞋产业的兴盛,让大批莆田年轻人享受着财富带来的快感。莆田学院距离安福市场不到1公里,诞生了许多白天上课,晚上发货的学生,开网店卖假鞋快速致富。他们走出校门后继续以此为生,莆田学院因此有了“阿冒学院”的别称。“你别看我们晚上骑个电动车拉货很苦逼,白天我可开路虎。”一位阿冒言语间满是自豪。

有人建议陈英洪一边做品牌,一边做高仿。在莆田,很多人也确实这么做。一位名叫宋宗虎的鞋商在东北做了十几年外贸,把莆田鞋卖到俄罗斯,2005年回莆田建厂造鞋,既做代工,也做仿鞋,因此有了两个外号,之前叫“东北虎”,后来叫“彪马虎”。

但陈英洪从不愿涉足高仿鞋。一是多年积压的执念,要向人证明自己做得了正当生意,二是觉得高仿鞋风险大门槛低,不是红海,是血海。

利益诱惑下,嗅觉灵敏的年轻人从全国各地涌入莆田参与高仿生意。26岁的陕西人阿育三年前在贴吧里看了几个阿冒发的帖子心情激动不已,买了一张火车票来到安福市场旁边的西门小区,租了一间一室一厅的房子,月租1200元,又花2600元买了一台二手笔记本,注册了一家淘宝店,从此成了一名阿冒。

莆田的“叛徒”:在“假鞋之都”坚持生产真鞋

商贩正在市场内交易

在安福市场周边,电线杆上、面包车后窗甚至是树丛中,随处可见“淘宝微商培训”的广告。阿育用“受益匪浅”形容上课的感受,“都是淘宝大神们十几年凝聚下的经验”。摸索了几个月后,他每天的利润可以稳定在一千元以上。

但最近一年多,他觉得生意越来越难做,以往每晚八点出门拉货两点才能收工,现在十点出门,十二点就能结束。原因之一是淘宝严厉打击莆田假鞋,店铺总是被封,二是来莆田淘金的人越来越多,拉货时全国各地的方言都能听到。竞争越激烈,利润就越薄。“如果说做淘宝还需要一点技术,做微商真的连智障都会,门槛实在太低了。”

陈英洪看不惯这些现象,不同于习惯于闷声发财的莆田商人,他乐于主动发表自己的看法。在各种场合,他反复表达对莆田鞋业前景的担忧,认为很多代工订单是在制造垃圾,甚至敢在行业会议上跟市领导拍桌子。

熊晓剑认为陈英洪的优点是很好学,但缺点是没学透就急于表现,说得太多。“别人会觉得我有成功的案例摆在这里,你突然拿个大喇叭来跟我说这样不行,并且你还没赚到钱。你说我怎么能听得进去?”熊晓剑曾代表洛弛去参加一个行业会议,在去会场的大巴车上,有人评论道:陈英洪这个人啊,只会吹牛。他曾经提醒过陈英洪注意一点,但陈不为所动,反倒专门创办了一本名叫《洛弛红》的内刊,写长篇文章论述自己的观点。

时间久了,除了自家原材料的供应商,陈英洪不爱跟同行打交道,担心对方窃取他的创意。“最大的小偷就是偷你头脑的人。创意这东西价值千金,但要是说出来那就是一文不值。”对于这些年逐渐树立起品牌形象的晋江同行,他的看法是,过度资本化,一切为了包装上市,鞋子本身做的一般。“我的想法一直很单纯,就是把心思集中在具体生产上,做出最好的鞋子。”

尽管小心提防,但市场上还是出现了洛弛的仿制品。他起初会努力克制愤怒的心情,安慰自己:被人抄说明鞋子受人认可,哪个大品牌不被人抄?但时间久了,他渐渐发现有些不对劲:户外鞋行业里排名前两位的品牌也开始抄袭洛弛的设计,甚至照搬推广海报,而且专抄他卖得最好的款式。他激动地向我展示双方产品的对比图,除了logo,几乎一样。“他这样一宣传,不懂的人还以为是我抄他。你说这个行业无赖到什么程度?”

莆田的“叛徒”:在“假鞋之都”坚持生产真鞋

夜晚大批发货的商户

生意进展艰难,他与家人的关系也变得微妙。令他感受复杂的是,他努力想向家族证明自己能做出好鞋,但家人亲戚却纷纷做起仿鞋生意。两种不同路径形成了鲜明对比:一个只读到小学三年级的堂弟刚开始开鞋厂时很不顺利,半年多就倒闭。陈英洪觉得他并不具备经营一家工厂的能力,但出于家族情义,还是对他施以援手。堂弟后来工人近千,一年利润一千多万,仿鞋生意越来越好,而陈英洪从广州带回的五千多万却越来越少。

尽管艰难,陈英洪还是努力坚持。除了琢磨鞋子,他几乎没有业余生活,形容自己“离开商业都很弱智”。因为产量一直不大,洛弛的工人数量维持在二三百人,在莆田只能算是个小工厂。他在家族里描述宏大构想的频率开始降低,“说太多,他们也理解不了。”

但他偶尔还是按捺不住表达的欲望。他觉得堂弟一副暴发户的样子,但对方毕竟挣到了钱,也不好直接说什么,便假装不小心把内刊忘在堂弟家的沙发上,“让他感受一下我在思考些什么样的问题。”

苦苦支撑下,2013年底,一家连锁商场集团与洛弛签订协议,计划在东三省的100多家商场开设专柜。陈英洪兴奋不已,觉得机会终于来了。他先后贷款四千多万,盖了几万平米的厂房,计划将工人增加到三千人。

那时的他未曾料到,等待他的将是一场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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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听陈英洪谈起离婚时,我曾以为这是他与陈旧法则勇敢抗争的结果,但情况却正相反。离婚后,他从未参加过家族里其他成员的婚事,因为抱有负罪感。“如果人生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离婚。任何一个事情上,我都可以当他们的老师,但是婚姻不行,没资格。离婚是没有道德、没有责任感的事,婚姻是可以磨合的,我没做到。”

两股力量拉扯着他。一方面,他觉得这些年的痛苦艰难很大原因在于与周围环境的不兼容,想法过于超前。但另一方面,他又无法完全挣脱莆田的传统礼数。

离婚时,法院将女儿判给了前妻。后来几经周折,他把女儿带回身边抚养成年。送女儿去美国留学后,他开始考虑新的婚事。他想要一个儿子,对极重视宗族传承的莆田人来说,这是大事。

责任编辑:采集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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