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澳大利亚广播电视台(ABC)报道,截至 2 月 4 日,大部分因为“紧急禁令”无法入境的中国留学生已返回中国,少数仍滞留机场,等待大使馆援助。至于那些在禁令宣布前抵达澳大利亚的中国留学生,澳大利亚教育部要求,只要在过去 14 天内到过湖北省,这些学生必须自我隔离 14 天后才能进入学校。 直到 2 月 10 日,澳大利亚政府仍然没有明确解除禁令的时间。徐雪莉对自己的新学期并不乐观,“现在看,我延期毕业的概率很大。” 悉尼大学也于 2 月 7 日向中国学生发送邮件,告知他们延期开学的消息。学校同时还发放了调查问卷,学生可以选择在家上网课,然后在 3 月 30 日之前返校,或者免费后延一学期的课程。一些人选择绕道泰国,在泰国呆满 14 天之后再入境澳洲,也有学生担心有新的变数。 一位武汉籍墨尔本大学学生表示,自己和身边的武汉同学此时不会离开武汉,“逃走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们不可能这么不负责任”。 面对突变,人们能否保持镇静,可能取决于他们是否获得充分的信息。钱曦在英国利兹大学攻读硕士学位,她在武汉“封城”的第二天,也就是 1 月 24 日,就收到了利兹大学发来的第一封涉及疫情的邮件。学校提醒学生,需要帮助时可及时向学校反映,并在邮件里附上了当地医院、心理咨询处和旅游局的联系方式与官方网站。 5 天后,利兹大学开设了针对此次疫情的指导网页,里面记载了各类注意事项。同时,钱曦也收到了第二封邮件。邮件建议近期从武汉回来的学生去当地指定医院检查健康状况。又过了两天,钱曦接到了新的通知:只要是近期从中国返校的学生,一旦有任何感冒症状,都必须在家自行隔离 14 天;从武汉返校的同学则必须要去当地指定医院检查。 △ 利兹大学的官网上开设了针对此次疫情的网页,学生及教职工提供指导。图片来源 | 利兹大学官网 钱曦假期并未返回中国,目前能做的也就是减少出行、戴好口罩。截至 2 月 9 日,英国确诊了 4 例新型冠状病毒引发的肺炎病例。但钱曦的同学们还没有意识到肺炎的严重性,他们只是偶尔不太理解她为什么要戴口罩。 3,“旅行变成‘逃亡’” “你没有理由去责怪他们,但是心里总会觉得有点难受。” “其实这些来自武汉的乘客也挺可怜的,他们也回不了家。” 1 月 22 日,周津地和父母由成都飞抵巴黎。这是他们春节假期旅行的第一天。旅行的气氛有些压抑——第二天,他们看到了武汉“封城”的消息。 “如果在 23 或 24 号出发,我们可能会直接取消这次旅行。”周津地说。他们一家到法国后,看到媒体在不断报道关于疫情的消息,才意识到疫情的严重性。此后,他一路上都在不停地查看手机。 变化发生在世界卫生组织(WHO)宣布新冠病毒疫情已经构成“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之后。此前,他们一家在意大利米兰入住酒店时,前台还表示,如有需要可以帮助联系当地医院。1 月 30 日晚上,他们到了罗马。他的父亲在电视前拿着手机,通过翻译 App 艰难地跟进着屏幕上意大利语的新闻。大约一小时后,他们通过意大利总理的发布会了解到,当地政府正在严肃关注本次疫情,一家人立刻紧张了起来。他们决定取消原定于 2 月 2 日返程的机票,第二天就立刻回国。 周津地抢到了 1 月 31 日晚从罗马飞回北京的最后 3 张机票,紧绷的情绪终于放松下来。然而短暂的放松感只持续到了第二天中午,午饭后,他收到了航班取消的短信。他立刻打开手机新闻,发现意大利已宣布进入“国家紧急状态”。 △ 1 月 31 日, 因航班取消而滞留在罗马附近的达芬奇机场(Leonardo da Vinci Airport)的中国游客。图片来源 | The Straits Times 他的第一反应是给中国大使馆打电话求助,然而大使馆表示,他们也是刚刚收到消息,只能建议他们自己通过第三国周转回国。顾不上对比价格,周津地直接购买了 2 月 1 日从巴黎直飞成都的机票,一家人立刻动身前往法国。在离开酒店退房时,周津地打算和工作人员说明情况,令他意外的是,酒店方面表示完全理解他的决定,并马上帮他们叫了出租车。 让他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在出租车上,司机一听说他们是中国人,摇下了所有的车窗。在罗马菲乌米奇诺机场办理登机手续时,工作人员一看到他们一家人便立刻戴上了口罩。周津地发现,其他候机的旅客在看到他们时,眼神也会出现微妙的变化。“你没有理由去责怪他们,但是心里总会觉得有点难受。” 好消息是,他们成功赶上了第二天中午从巴黎飞往成都的航班。此时,机场的中国人几乎全都戴着口罩。 在这趟大约 10 小时的飞行中,空乘人员让每一位乘客都填写了健康状况调查表,并对来自武汉的乘客做了确认,之后便不断有人开始交换座位。飞机在成都着陆后,机组人员通过广播,让乘客们先留在位置上,随后点名叫走了约 20 人下飞机接受健康状况检查。通过旁边旅客与空乘人员的对话,周津地了解到这些全部都是来自武汉的旅客。在机舱内等待了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可以平安回家。 “其实这些来自武汉的乘客也挺可怜的,他们也回不了家。”周津地在回忆这趟旅程时又一次说,“一路上大家的行为我都能理解,所以整个事情更让我感受到一些说不出的难受。” 从另一个角度看,酒店业也在遭受打击。因为疫情,日本一些温泉旅馆的老板们就陷入了苦恼之中。根据日本《读卖新闻》报道,从 1 月下旬开始,日本栃木县那须盐原市的温泉旅店老板们就不断接到预约客人的电话,询问入住当天是否有中国客人一同入住。 松枫楼松屋温泉旅馆的社长田代茂树说,即便店内没有中国客人,其他客人也会进一步逼问他,如果有中国人预约,旅馆是否会拒绝他们入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