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家庭、教育等诸多方面已经失控,没有一定的时间,很难恢复这种控制。”中国政法大学教授、青少年犯罪与少年司法研究中心主任皮艺军说, “目前很难用刑法惩治罗妹姑,治安处罚法的管制效力短,她将很快再回到社会。现在只有动员更广泛的社会力量、更专业的机构贴身管束。” 刘益说,下一步的帮扶工作,还是希望她的父母能站出来配合。政府在她的身上承担了高昂的成本和精力,但这些在罗妹姑看来,都是理所当然。“政府部门履行兜底保障的职责,但‘丢给政府’这样的导向并不好。反过来讲,政府也不会不管她。放任下去,只会给社会带来更大的隐患。” 2019年11月29日,两部未成年人法律——未成年人保护法修订草案和预防未成年人犯罪法修订草案征求意见结束。 在村支书蔡小燕看来,罗妹姑的心地是善良的。她虽然屡次劝解管教罗妹姑,但罗妹姑从不敌视她。去年7月,罗妹姑回家时给她带了十个粽子,打电话告诉她,钱已经付好了,你回来的时候就拿回家吃。 “我听了很感动。娃还是懂得感恩。”蔡小燕说。 今年春节,罗妹姑不打算回家了。她带着我去看爷爷罗天银。 她抱着一只乌鸡回去,忙着下面条、杀鸡、剁鸡、炒鸡。休息时,爷爷罗天银就坐在一旁数落着孙女,前几天村支书有没有找你谈?谈了之后怎么还不改? ▲罗妹姑在家杀鸡. 新京报记者 王昱倩 摄 鸡炒熟了,罗天银把伴着鸡肉下锅的肥肉挑到自己碗里,鸡肉夹给我们。不一会儿,他就说自己吃饱了,出去晒太阳。罗妹姑垂着头,用筷子扒着饭,快要哭了。 她说,爷爷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刚刚我应该把肥肉切薄一点。”罗妹姑说,“他一口鸡肉都舍不得吃,都给我们了。你的碗里不要剩下鸡肉,否则他会偷偷把你剩的吃掉。” 最终,罗妹姑担心爷爷身体不能吃过多油腻,暗暗把肥肉用纸包起来,全都喂了狗。 (为保护未成年人隐私,罗妹姑为化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