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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救助130多次的14岁少女: “我的故事很简单,也很残忍”(3)

来源:网络整理 作者:采集侠 人气: 发布时间:2020-01-17
摘要:这是罗妹姑第一次和派出所、救助站打交道。罗天银告诉新京报记者,她现在已经去过四川、重庆、安徽、云南、浙江、陕西、湖南、湖北、南京、天津、北京等地。“我告诉她,只有两个地方不能去——新疆的沙漠地带、黑

这是罗妹姑第一次和派出所、救助站打交道。罗天银告诉新京报记者,她现在已经去过四川、重庆、安徽、云南、浙江、陕西、湖南、湖北、南京、天津、北京等地。“我告诉她,只有两个地方不能去——新疆的沙漠地带、黑龙江的极寒之地。我支持她到处跑,只要她能去得了。”

宜宾市救助站的电脑数据显示,近四年来,全国各地救助机构,救助过她130多次。

每次罗妹姑用偷来的手机报平安,罗天银总是问她在哪里,身边有什么人,“我对她说,不管走到哪里,一定给我打电话。我的号码永远不会换。”罗天银在家里的墙上、本子上密密麻麻记满了孙女来电的时间、地点。他将罗妹姑的衣物、课本小心翼翼地收好,期待着“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继续生活。”

罗天银也告诉罗妹姑,如果遇到困难就主动找派出所、救助站。于是,在外地没钱吃饭了、想回家了,她会主动寻求帮助。

刘宇说,他们每次将罗妹姑带到派出所询问,她总是沉默、不理睬,自顾自看手机。收走她的手机后,罗妹姑从包里又掏出一部手机玩。

派出所会将罗妹姑移交给救助站,按照规定,她要在救助站住满七天,才能送回家。但她从来都不肯配合,会拿着车票逃跑,也会躲起来。有一次,为示反抗,罗妹姑爬到树上不下来。民警打电话寻求罗天银的帮助,罗天银说,“请你们朝树上打几枪她就下来了。”无奈之下,派出所放弃了管控。

翁垠告诉新京报记者,每次护送罗妹姑回双龙镇,都是派专车,配备一名驾驶员,三名护送人员。“我在车上试图和她交流,她就把手机音乐开得很大声,也不搭理我。”

有时候,罗妹姑是因偷窃被警方强制送回家。罗天银还没有签完字,罗妹姑就再次跑了。“警车在前面离开,她坐班车从后面走。”罗天银说。

去年4月的一天,凌晨2时,罗天银接到了昭通一酒吧老板的电话,称罗妹姑喝醉酒,将手机、包摔了。酒吧要关门了,希望他过来接一下,否则只能扔她到门外。罗天银回答,“我过不去,请你们把罗妹姑交给派出所。你们要是扔出去,人死了我管不着。”

“我说她是公检法的‘家人’,一点也不为过。是派出所惯坏了她。有时候,派出所还是得拿出点‘王法’来,把我孙女管住了。”罗天银对新京报记者说。

▲罗妹姑赤脚走泥路回到家中。新京报记者 王昱倩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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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成为政府的重中之重”

派出所为此伤透了脑筋。所长刘宇说,他们也讨论过,能否立案追究罗妹姑父亲的法律责任。但这样处理,是否能达到一定的社会效果?

警方也曾与罗兴华谈心。罗兴华说,不是他不管,而是管不了。“他说愿意接受我们的处理,但他确实管不了。”

2018年12月28日,叙州区政府为了罗妹姑召开了专题会议,制定了救助帮扶的工作方案。方案显示,对她的帮扶领导小组由一名副区长任组长,成员有公安、教育、卫生、关工委、新闻办以及双龙镇的相关负责人,领导小组下设办公室在区民政局。

方案要求“各单位密切协作,在政策范围内为她提供最大救助帮扶,确保其能迅速回归正常生活”。具体措施涉及返校读书、心理帮扶、亲情关爱、争取救助基金等多个方面。

叙州区民政局党委副书记刘益对新京报记者说,目前罗妹姑已经成了政府相关职能部门的重中之重,区级层面的专门会议至少召开过五次。

2019年1月20日凌晨1时,在云南省昭通市的一间网吧,罗妹姑看到双龙镇派出所所长刘宇等人,显然有些吃惊,“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警方为了她,动用了特殊手段,才确定了她的大概位置——昭通市盐津县,又在当地派出所、救助站的协助下,历经3天多,到处走访,以缩小范围。

“她有反侦查意识,很了解警方的常规手段。像这样一次次地找她,且不说耗费的警力、财力,作用却不大。”刘宇对新京报记者说。

当天,罗妹姑从昭通被带回宜宾,暂时安置在叙州区救助站。该救助站的护工对新京报记者说,“我们两人全天陪护,同吃同睡。”

▲救助罗妹姑的叙州区救助站。新京报记者 王昱倩 摄

政府的工作人员劝说她,进入一所全封闭式的工读学校——遂宁市第十五中学。罗妹姑不同意,她大声喊叫、踢门,脾气暴躁,强烈要求离开。

刘益劝道,你即将年满16岁,需要掌握一门工作技能。罗妹姑问,在工读学校呆满一年,能否去卫校?刘益告诉她,卫校要求至少初中的理论知识。

第二天,罗妹姑正式到遂宁入学。一进去,便被没收了手机,她哭着反驳,“我进去一星期,还得出来。”学校老师训斥道,“你都进来了,脾气压着点,进来都是改造的,比你脾气坏的多得很。”

一个月后,罗妹姑过生日,刘益等人前去探望。“她高兴地笑,向我们鞠躬、感谢。”刘益告诉新京报记者,当天,罗妹姑还与爷爷视频通话。

▲罗妹姑生日时,叙州区教育、民政、公安等工作人员前往工读学校探望。受访者供图

2019年3月24日,罗妹姑由于尿路感染,疑似肾病,被送往遂宁市中医院。刘益等人从工读学校处得知,在校期间,罗妹姑吞石子、羽毛、纽扣,引发了胃出血;经常大、小便失禁,尿床、尿裤子。

被送往医院后,镇政府自费请了两名女护工、两名保安公司人员轮流看护。但是,罗妹姑并不配合。“我劝她,她就说她已经养成习惯(偷东西)了,习惯不了正常的生活。”红旗村支书蔡小燕说。

罗妹姑还借上厕所之机,拔掉留置针,喝自己的血,出来后假装吐血。使得医生多次检查,也发现不了病因。

住院20余天后,经过精心策划,罗妹姑又跑了。刘益等人通过查看监控发现,趁着看护人员正在熟睡。罗妹姑悄悄打开手铐,拿上看护人的手机,用塑料袋蒙着头,身影快速转进监控盲区溜出医院。

罗天银很生气,责问孙女为什么逃跑?罗妹姑回答,“你没去过(遂宁市第十五中学),你不晓得,那里是个劳改教育所。”

双龙镇民政办主任吴云强说,工读学校已经态度坚决地告诉他们,等这次罗妹姑出院后,学校将不再重新接收。“我们虽然多次沟通,但学校称能力有限,无法管教她,请我们另寻他处。”

吴云强还告诉新京报记者,包括学费、医疗费、护理费及住院生活费,此次将罗妹姑送往工读学校,总共花费镇政府23783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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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拥抱下我吗?

罗妹姑再次回到了社会上,一如往常地偷盗。

2019年12月28日,新京报记者给罗妹姑念有关她的新闻,一条评论写着:“都是她爸爸妈妈的错。” 罗妹姑指着这条评论,“我赞同这句话。”

她想和新京报记者一起离开宜宾,最终因为路费不够,决定不走了。分别前,她请记者帮忙在纸上写一句话,“小姐姐,小哥哥们,可以拥抱下我吗?我的心情很低落。”

她戴着口罩、眼罩,举着这张纸,孤零零站到大街上。四十分钟过后,罗妹姑还是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等着别人拥抱她,身躯又矮又弱。

“作为公职人员,我们无法给她亲情,她不认可我们。”刘益对新京报记者说,“父母生而不育,像这样把孩子丢给政府,我们真的有心无力。”

▲罗妹姑在街头求拥抱。新京报记者 王昱倩 摄

他们试图继续劝说罗妹姑的父亲,加强法律教育,明确抚养责任。但拨打电话过去,已成了空号。

责任编辑:采集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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