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科学技术起源于西方文明,让我们回到西方文明的本源——希腊文化——看人类的世界观。公元前5世纪左右,希腊人开始将理性应用于物质世界和人类活动。他们将人类视作有独立思考能力、需要自由并有价值的个体。从对神的关注转变到对人的关注中,希腊人创造了理性结合人文的世界观。 所以科学的起源、发展其实一直是和人文相联系的,只不过近年来教育环节出现严重缺失。 正如文艺复兴(Renaissance)以“复兴”的名义“新生”,新文化运动以文风的变化带动社会的变化一样。科学史学科的再度新生,应合了人类螺旋曲线式的发展道路。 韩院士坦言,中国在现有的理工科教育中,讲授的知识越来越多,却很少提及这些知识的来龙去脉。而我们的文科教育,也多维持在陈旧的模式中,缺乏自然科学方法的介入和使用。 其实我们可以从哈佛大学上世纪走过的历程中受到启发。以萨顿为代表的科学史工作者,在高校里提倡科学史教育,让科学史成为人文学科和理工学科沟通的桥梁。 在新中国成立初期,国内最早的科学史家都是自然科学研究者,其中不乏科学大家,如创办了中国自然科学史研究室(现中科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的竺可桢先生。而目前国内从事科学史研究的主要是人文学者,尽管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拥有自然科学的教育背景。真正能做好科学史研究的,应该是能掌握科学技术发展前沿的人。 北大科学技术与医学史系想作一些不同以往的尝试,也就是把理工学科与科学史学科、医学与医学史的教学与研究打通,且主要的工作由理工医学科的学者来完成。 科技就像一辆车,人文是它的刹车和方向盘 传统的哲学和人文精神加上科学的思辨精神,也许能帮助大家走出文理两张皮、老死不相往来的怪圈。 韩院士认为,科技就像一辆车,人文是它的刹车和方向盘,科技脱离人文会非常危险。 虽然我国在许多科技领域还处于落后阶段,车子都还没开起来或者车速很慢,急着踩刹车并不适宜。当前的重点还是要崇尚科学,大力弘扬科学精神。 但如果刹车和方向盘根本就没在这辆车上,如何去把控车行驶的方向和速度呢?现在多数情况下人文研究根本就没上科技的车,这也是学科融合的目的。 总体而言,由于全球科学技术发展迅猛,科技与人文之间的力量对比严重失衡。人文精神绝不是像一些人认为的可有可无、可弱可强,而是要放到更加重要的位置上去看待。 作为世界顶尖学府,哈佛大学恰好也是从2018年秋季开始,正式实行了全新的通识教育课程体系(起源于1945年)。原来通识教育8大品类的课程,变成了4+3+1——4门通识教育必修课,3门分布必修课,和1门实证与推理课程。这四门必修课包括:美学、文化与阐释;历史、社会与个人;社会科学与技术;伦理与公民。 回看国内,前有成立于2015年的“大学通识教育联盟”(由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复旦大学和中山大学四校牵头,迄今已吸纳三十余所高校),近有清华、北大的新一代科学史相关院系,我们亦期许,由高校推而广之,科学和人文两重精神就像DNA的双螺旋结构一样,相互交织,交相辉映,把宇宙赐与人类的种种遗传密码代代相传不断繁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