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线教师和校长们,乐于实施课堂教学改革和绿色指标的深层动因,还在于新高考方案撬动了高中教育的根本变革。根据2018年春天上海公布的中考改革方案,今后上海市实验性示范性高中50%至65%的招生计划将采用名额分配的方式下达到有关区和初中学校。到2022年,将初步形成以初中学业水平考试为依据,结合初中学生综合素质评价的初中毕业和高中阶段学校招生录取制度。 取消论文“硬杠杠”,人才评价分层次 人民网记者 程远州 姚雪青 去年8月,湖北省十堰市竹溪县中峰镇长岭教学点,在三尺讲台站了37年的教师宋豫竹临退休前终于有了中级职称。 17岁高中毕业便“承父业”在农村教学点任教的她,从民办教师“熬”到正式教师,虽教学成绩不输他人,却每每因为没有大专学历而被挡在中级职称评审的大门之外。自十堰职改办在竹溪试点以来,专项开展从教30年及以上中小学教师中级职称专项评审工作,包括宋豫竹在内的23名平均年龄55岁、平均教龄36年的乡村中小学教师获得中级职称,人均月工资增加了近千元。 长期以来,职称评审对学历、论文、科研不区分层级,统一要求的评审方式一直被诟病,多数基层一线的教师和专业技术人员有贡献,但没有“拿得出手的成果”,如何给他们一个相对公允的评价,事关教师的积极性。 “我近3年没什么过硬的论文却评上了副教授,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以后我就能发挥所长、安心搞好教学了。”南京理工大学电工电子实验教学中心41岁的老讲师蔡小玲,每周有10个学时的课,还要准备教材改版、教学课题、大型开放式网络课程等。她直言,“每天围着学生们转,总有忙不完的事,没有时间静下心来考虑论文。”因为教学和课程建设等方面的表现优良,她一次通过副高评审。 得到好消息的还有该校从事国防项目试验研究的化工学院教师堵平。49岁的他有着丰富的科研经历,其所在的团队也先后获得三项国家科技一等奖。但是由于此前职称评定的硬性指标,他在副研究员的职称上一待就是8年。凭借在2016年国家技术发明一等奖中总排名第五、校内排名第四的成绩,堵平得到团队成果第一完成人王泽山院士的推荐后,直接晋升为研究员。 “我从事火炸药专业的研究,涉及武器工程应用项目比较多,一些高质量、高层次的论文因为涉密的缘故无法发表。”堵平介绍,在这所国防特色理工类院校中,这一情况并不特殊。好消息的背后是积极改革。南京理工大学人事处处长孔捷介绍说,南京理工大学启动职称评审改革,实行科研、教学、科研成果转化、实验等不同岗位的差异评审,重大项目、国家专项负责人直接自主选聘团队成员晋升教授职务。与此同时,更多的高校和地区都在探索推行将教师分为教学、科研、管理三个不同序列分类评价。 此前,中办、国办曾专门印发《关于分类推进人才评价机制改革的指导意见》,明确指出要根据不同类型高校、不同岗位教师的职责特点,分类分层次分学科设置评价内容和评价方式。针对中小学教师,要求“建立充分体现中小学教师岗位特点的评价标准,重点评价其教育教学方法、教书育人工作业绩和一线实践经历。”针对职业院校教师,要求按照兼备专业理论知识和技能操作实践能力的要求,吸纳行业、企业作为评价参与主体,重点评价生产一线实践经验。 教育改革是门系统科学 江 晏 破解教育焦虑,不可指望毕其功于一役,再用若干年,我们终将会构建一个更适应社会发展需要的中国教育体制 教育,是今天人人都有感知的民生热点,越来越成为全社会议论的焦点。然而,教育也是一门科学,而且是一个牵涉复杂、体系庞大的系统科学。 改革开放40年间,教育体制改革一直未停步。比如,为了破除唯分数、唯升学引发的青少年学习负担过重等现象,10多年来,教育部门几乎每年都颁发文件,禁止学校组织有偿补课或提前教学、禁止招生看各种奥赛证书、禁止成绩排名、限制择校、限制作业时间……这些举措,收到了一定效果。 回头来看,感悟之一,是教育改革必须尊重当代中国的现实土壤;之二,是教育改革必须抓住根本——只有改变教育评价的“指挥棒”导向,才能克服“唯分数、唯升学、唯文凭、唯论文、唯帽子”的顽瘴痼疾。否则,不论是减负、素质教育还是创新人才选拔与培养,每一种教育领域的改革举措,最后都难以百分百落到实处。 扭转不科学的教育评价导向是关键。近几年,在一些城市试行的“绿色指标”,吸收国际经验,结合本地实际,逐渐变成一整套可以替代单一分数排名、升学率的新体系。这些有益尝试为中、高考改革的制度设计提供了落脚点。 攻克教育顽疾、破解教育焦虑,不可能有切骨换身式的爽利,指望毕其功于一役。要深化教育体制改革,要修正评价导向,或是换上一根好用的新“指挥棒”,既要深入调研、科学筹谋,做好顶层制度设计,也要尊重实际、分步落子、精准施策。 行者不远,我们已经在路上,再用若干年的努力,一个更适应新世纪、新发展需要的中国教育体制,终将抵达。本版制图:郭 祥 (责编:任志慧、邓楠) |